为什么“能赚钱的系统”未必拥有真正的价值

将《Good Strategy / Bad Strategy》的战略洞察，应用于中国市场的软件、硬件与系统咨询型项目

引言：盈利，不等于战略价值

在中国的系统集成、软件开发或数字化项目中，常常能听到这样一句话：

“这个系统已经赚钱了。”
Related Posts
在开始写代码之前：我们一定会先问客户的 5 个问题
先解决“检索与访问”问题重塑高校图书馆战略价值的最快路径
如何使用 Python 开发 MES（制造执行系统） —— 面向中国制造企业的实用指南
为什么学习软件开发如此“痛苦” ——以及真正有效的解决方法
ChatGPT 5.2 与 5.1 的区别 —— 用通俗类比来理解
为什么成长型企业最终会“用不下去”通用软件 —— 成功企业是如何应对的
React / React Native 移动应用开发服务提案书（面向中国市场）

从经营角度看，这句话没有错。但 Richard Rumelt 在《Good Strategy / Bad Strategy》中提出的一个经典思想实验，却提醒我们：盈利本身，并不等于真正的价值。

这个思想实验被称为——“每年能产生 1000 万美元收入的 UFO 机器”。

核心结论只有一句话：

这台机器能赚钱，但一旦转手给别人，战略价值几乎为零。

这一观点，对中国的软件、硬件与系统咨询型业务，尤其具有现实意义。

将“UFO 机器”放到中国系统开发场景中

设想这样一个系统：

每年产生数百万人民币收入
客户真实使用、反馈良好
其他团队在 6–12 个月内可以复制

在财务报表上，它看起来“很有价值”。

但从战略角度看，它可能和 UFO 机器没有本质区别：

赚钱，但缺乏不可替代的理由。

为什么单纯的盈利不是好战略

传统评估往往关注：

收入规模
增长速度
利润率
投资回报

而 Rumelt 提出的战略问题是：

为什么这些利润存在？竞争对手为什么还没消灭它？

如果无法回答这个问题，那么利润很可能只是阶段性的结果。

一个简单但有效的价值测试：转移后是否还成立

判断系统是否具备真正价值，可以问一个简单的问题：

如果这个系统被卖给另一家公司，它的优势还存在吗？

如果答案是：

客户关系无法转移
系统运行严重依赖原团队
利润结构迅速瓦解

那么可以确定：

价值并不只存在于“代码”，而是存在于场景、经验与关系之中。

“普通价值”与“更有意思的价值”

普通价值（Boring Value）

通用型系统
功能驱动竞争
同质化严重
价格战明显

这正是“UFO 机器式”的价值：能赚钱，但不稳固。

更有意思的价值（More Interesting Value）

真正持久的价值，来自不对称性：

他人不具备的知识
他人无法进入的业务位置
他人难以复制的应用场景

在中国系统开发项目中，通常体现为：

深度嵌入业务流程的系统
与硬件、设备、现场强绑定的设计
长期运行中积累的数据
对行业规则、监管与组织结构的理解

中国市场中常见的“有意思的价值”

1. 深度绑定现场的系统

例如：

制造业 MES / 工业互联网
与设备、传感器、产线联动的系统
定义工作流程本身的软件

这些系统的“替换成本”极高，本身就是价值。

2. 随时间积累的数据与经验

运行数据
业务配置
调优与决策经验

即使交付全部代码，也难以复制同样的效果。

3. 信任关系与持续服务能力

在中国，系统项目往往依赖：

长期合作
响应速度
对业务现实的理解

软件只是载体，真正的价值存在于合作关系之中。

graph TD
    A["能赚钱的系统 ≠ 战略价值"]

    A --> B["短期成果"]
    B --> B1["收入"]
    B --> B2["利润"]

    A --> C["普通价值"]
    C --> C1["通用系统"]
    C --> C2["容易复制"]
    C --> C3["价格竞争"]

    A --> D["更有意思的价值"]
    D --> D1["不对称性"]
    D1 --> D1a["专业知识"]
    D1 --> D1b["独特位置"]
    D1 --> D1c["业务场景"]

    D --> D2["深度嵌入式系统"]
    D --> D3["数据积累"]
    D --> D4["信任关系"]

    A --> E["战略测试"]
    E --> E1["转移后优势是否仍然存在"]